行业复苏？没到我家
<p class="one-p">作者|魏妮卡</p><p class="one-p">编辑|李春晖</p>
<p class="one-p">“最近突然递过来很多本子。”一位演员经纪人激动地跟硬糖君感慨，近一年没怎么接到过本子了。从他的角度而言，如果腰部演员开始收到很多剧本，可见影视行业的确有回暖的趋势。</p>
<p class="one-p">去年，硬糖君不止一次谈到影视行业“地主家没有余粮”的情况。长视频平台集体践行“提质减量”的内容策略后，腰部项目遭到大量削减，腰部演员则首当其冲、集体过冬。</p>
<p class="one-p">现如今，最先受到冲击的腰部演员都有戏约了。春江水暖鸭先知，莫非“复苏”的春风确已吹到了影视圈？</p>
<p class="one-p">“我有个电影项目正在筹拍，发现演员都没档期了。”面对这一问题，院线电影制片人徐哥也给了硬糖君肯定的答案——“市场在变好，最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最近大家都变得很有干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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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再联系最近种种市场迹象：春节档电影院恢复熙熙攘攘；电视剧《狂飙》引发收视狂潮，剧版《三体》获得口碑认可；长视频平台频发财务喜讯，爱奇艺首次实现全年运营盈利、会员数涨至1.2亿，腾讯视频于去年7月传出盈利，优酷连续七个季度亏损同比收窄。</p>
<p class="one-p">这很容易让人做出判断：文娱是受疫情影响的诸多行业里较早实现全面复苏的一个。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些人持相反意见。尤其是影视行业里的普通民工或是创业者，他们认为现在谈“回暖”还太早，行业里的“活钱”还是很少，开放的职位依然有限。</p>
<p class="one-p">或许对于任何行业的基层，都是非要行业到了“泡沫”的程度，才能实现别人吃肉我喝汤。而一点点暖风，是很难吹绿整个江南岸的。</p>
<p class="one-p"><strong>剧集，有白马没黑马</strong></p>
<p class="one-p">影视圈现在最大的春风，是积压项目终于拨云见日，就连雪藏许久的耽改剧都相继定档。</p>
<p class="one-p">前有《君子盟》，后有《光·渊》，如今耽改101都排着队传说“空降”；引进片也批量定档，“过审困难户”《不休不止》上映，其他如《封神三部曲》《坚如磐石》等也传出好消息，或将冲击暑期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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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赶上了政策松动的好时期，一股脑的卸货、清库存，可以让行业喘口气，弥补新片库存不足的情况。”剧集制片人Leo告诉硬糖君。</p>
<p class="one-p">但这一切并不代表行业就复苏了，复苏的最大标志是“行业得有钱流动”。可目前来看，长视频平台的制作策略并没有明显调整——项目依然很难过平台，行业里的钱依然很少，市场依然处于两极分化的状态。</p>
<p class="one-p">“现在的市场，只有白马，没有黑马。”Leo悲观感叹，自怜身世。</p>
<p class="one-p">他自己就是从头部剧集公司出来创业的。按照他的观察，目前市面上，出热播剧、爆款的剧集公司，比如《苍兰诀》的恒星引力、《狂飙》的留白影视，两家公司都有很强大的金融资本背景，走的是自己“豪掷”资金的版权自制路线。这种剧并不完全依靠视频平台的资金，播出时剧集公司本身也会深度参与宣发，保证了剧集的播出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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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攒的项目，就是一个资本保驾护航的必爆局。恒星引力、留白影视都是白马，不是黑马。而市场的活力，是需要黑马公司出现，才会有更多创新和生机。但以前很多依靠平台资金做定制剧、做几千万项目的黑马公司，因为平台的降本增效，现在几乎都“消失”了。</p>
<p class="one-p">已经从小黑马做成厂牌的影视公司，如今也没有太多定制剧可做，只能转型做大体量的版权剧，试图去拿到平台的头部项目名额。当然还有一个选择是：去做视频平台仍在扶持的中剧、短剧、微短剧，这样也能勉强养活小公司。</p>
<p class="one-p">“清库存加上新片的储存量，平台就足够运营完今年一年的内容了，所以开拍的新项目还是很少。这样对很多中小腰部公司来说，生存依然很困难。”Leo感慨道。</p>
<p class="one-p">但也有制片人持不同意见。他们认为平台盈利的转好、消费市场的恢复、广告主有新的预算等等，都预示着复苏在即。并不急于一时下定义，尚需时间全面显现。</p>
<p class="one-p"><strong>电影，项目终于动了</strong></p>
<p class="one-p">相较于剧集，电影市场的复苏是被谈论更多的。因为电影受疫情影响更大，剧集甚至还有一些居家红利，只是上游没钱了。剧集其实去年全年都表现不错，更显得电影是在今年春节档爆发式复苏。</p>
<p class="one-p">制片人徐哥告诉硬糖君，他从去年运转的几个电影项目，现在都有了实质性进展，马上就要开拍一部。他所认识的演员档期都很紧张，不论头部还是腰部演员的状况，都比之前好了不少。</p>
<p class="one-p">“电影市场的清库存和电视剧市场还不一样。”Leo给硬糖君解释，电影之前市场不好，是因为受疫情和审查影响大。现在前者的影响几乎不存在了，而后者的影响也开始向好，自然迎来了利好。</p>
<p class="one-p">随着电影市场复苏，甚至电影项目的融资诈骗都“粮草先行”。央视还专门报道了此事，逼得《长空之王》等热门电影项目不得不发声明提醒广大投资者。如果市场没有投资电影的需求，也不会有诈骗犯乘虚而入。虽然是骗局，也足以旁证电影上游的资金状况确实有所好转，电影项目又能融到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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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而且电影市场的“卸货”，是资金直接回流到上游内容制作方，易于形成良性的行业制作生态。所以电影市场一旦赶上C端消费市场的火热，很容易让投资者恢复信心。剧集的商业逻辑则不同，现在卸货大部分是视频平台在回流资金。最终能不能补给到上游创作，还要取决于平台的运营策略以及招商情况。</p>
<p class="one-p">“所以电影市场是有钱在流动，但剧集市场并没有。”Leo总结道。现在给很多人一种复苏错觉，是因为很多沉寂良久的电视剧、电影项目最近都运转起来了。其实只是疫情放开之后，圈内人都积极在运转工作、寻找出路。</p>
<p class="one-p">然而，剧集项目即使运作起来了，也不一定会成，因为最终还是看平台买不买单。但电影项目则是看制片公司自己的情况，加上现在政策与融资环境是利好，只要够努力，是有很大希望成事的。</p>
<p class="one-p">不过，电影行业的状况，也只是相对于电视剧好一些。虽然上游有较之以往更多的“活钱”，但做电影的风险毕竟比做电视剧高。剧集项目一旦有平台买单，就不会赔本。电影项目则取决于C端市场买不买单。</p>
<p class="one-p">尤其疫情后观众的电影消费心理产生了很大变化，内容制作层面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就会受到消费市场的反噬，反而让电影市场的恢复进度大打折扣。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相较于剧集口碑在过去一年有大幅度提升，春节档电影可以说是虽有票房、稍逊口碑，内容讨论度、出圈梗远不及剧集，很难不让人将其视为电影影响力削弱的一种表现。</p>
<p class="one-p"><strong>影视民工仍在“过冬”</strong></p>
<p class="one-p">“等了三年，终于恢复了。但干完春节档这一票，就要转行了。”一位电影院从业者无奈地和硬糖君感慨。各行各业都在等着更多政策、资金扶持，影视行业即使曾经被归为“特困行业”，但应该也轮不到更进一步的扶持了，毕竟要紧着主要的国计民生产业扶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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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已经转行的单体影院经营者李经理更是悲观地认为，春节档只是短暂的报复性增长，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p>
<p class="one-p">影视从业者转行，很多时候是迫不得已。除了收入锐减、裁员，整个行业开放的职位也是越来越少。</p>
<p class="one-p">从去年就开始找工作的苏打，曾经是一家影视公司的文学策划。去年找工作的时候，市面上的影视策划职位还有一些，到今年几乎锐减，招聘APP上滑几页就到底了。</p>
<p class="one-p">而且从去年开始，很多职位都有虚假开放的嫌疑。她面试了很多剧集、电影公司，很多面试者都坦诚表示其实公司不太需要招人。“虽然走了一些人，现在HR照例开放职位，但不招人也没有影响，因为工作量也不多。”</p>
<p class="one-p">策划是影视行业最前端的一个工种，工作内容包含原创、版权项目开发以及前期制片。如果这个工种尚处于这种“停滞”阶段，更不用说整个行业的项目运转了。硬糖君认识的一家影视公司，如今只留下一个策划员工，而这家影视公司两年前有8个策划。剩下的一个策划，接下了所有同事的遗留项目，但仍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p>
<p class="one-p">硬糖君一个在职的影视策划朋友透露，她所在的头部影视公司，去年居家上班期间工资打折、年终奖全免，更不用说其他腰部影视公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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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one-p">现在市面上的大部分影视策划找工作，都去了中剧、短剧、微短剧领域。这是目前影视策划里招聘的主流，连陈思诚的壹同制作都在招做短剧的人，咪咕视频这样的国企也开放了大量短剧职位。也就是说，不止腰部影视公司在中剧、短剧、微短剧领域讨口饭吃，头部公司也都在策略性布局这一领域。</p>
<p class="one-p">任何一个行业的复苏，都不是随着政策的变化立竿见影。春节火爆的旅游业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项目周期较长的影视业了。过去三年流失的信心需要时间恢复、需要现实保障，除了看到一时的市场繁荣，更想看到行业未来的希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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