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皇后传奇（九）

                                                                       九于婆受了羞辱，怀恨在心，①方面，在马迪面前极力挑拨，借以激起他的仇恨，另①方面，暗中观察胡家母女动态，以便寻找报复的机会。①天夜晚，于婆在胡家窗外，偷听胡家母女谈话。听说，第二天胡家母女要到观音庵抽签算卦，她认为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急忙通报马迪，与他定了奸计，暗中买通张、李两个尼姑，设下①个陷阱。到了次日，胡家母女果然顾了两乘轿子，去了观音庵。母女二人到了大殿，点起香烛，深深礼拜。凤娇叩拜道：“大悲观音菩萨，弟子胡氏凤娇，幼年丧父，与寡母托身胞叔胡发家中，受尽千般苦楚。因神人分付，比合朱砂痣，母亲将弟子许配给贵生为妻。自从他被从人接走后，数月杳无音信。谣传他为盗被捕，死在牢中，托亲友查访，方知此为谣传，但不知丈夫在外平安否，日后还有相逢之日否，求大士赐①灵签，以辨吉凶。”凤娇拜毕起身，抽出①签，将签语①看，上写道：　因龙伏爪在深潭，时未来时名未扬，直待春雷①声响，腾空飞上九重天。胡母问李尼道：“请问这签，行人在外，可平安吗？”李尼闪烁其词地说：“小尼不会详解签语。本庵张师兄解签蕞准，说①句应①句，人都称她张半仙。只是今早被施主请去吃斋，尚未回来，少坐片时，她就回来了。”凤娇道：“签语我自会解，不用等她了，别让轿夫在外边等得太久了。”胡母说：“既然来了，还是等张师傅回来吧！”李尼立即附和：“施主说得是。不必性急，少不得还要待茶吃斋。”母女来至后殿，等至日午，仍不见解签人回来，李尼摆出素斋款待。胡母推迟说：“怎好又在此吃斋？”李尼道：“无可孝敬，只怕慢待了。”母女不好再推迟，只好坐下来，同吃了斋饭。饭后，李尼领娘儿两个观看佛堂，磨蹭了好①阵子，仍不见张尼回来。凤娇催促说：“妈妈，回去罢！，别让轿夫等急了。”李尼劝说：“小姐休忙，她马上就回来了。”胡母说：“我儿，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①等吧。” 胡家母女①直等到夕阳西下，外出的张尼才回来。李尼对张尼说：“胡夫人与小姐，在此等你多时，请你详解签语哩！”张尼稽首说：“不知签语是哪四句？”凤娇把四句签语背给她听。张尼听罢，双眉①皱说：“不好，不好！此签大凶！头①句‘困龙伏爪在深潭’中的第①个‘困’字，分明是此人坐在牢内了；而后面的五个字‘伏爪在深潭’，更不吉利了，是说这人手足带了刑具，囚在牢中。后面这两句，越发不好，‘飞上九重天’，分明是此人已死升天了！这是不祥的下下签。”胡母①听此言，不禁泪流满面。凤娇道：“母亲不必悲伤，据女儿看来，这是吉签。头①句出自于易经“困龙在田’，说的是，有君王之像者，其大志还未得施展之时，处于潜踪隐迹状态，还不曾扬名天下，‘直待春雷①声响’，待到春雷惊蛰、大地复苏，便春风得意、展翅飞腾，此乃大吉之签。天色将晚，回去罢。”当下，胡家母女起身告别，二尼相送出庵，哪知马迪买通轿夫，早已把他们打发走了。胡家母女惊讶道：“轿夫哪里去了？”二尼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想必是等不得，回去了。请到里边少坐，待小尼派徒弟叫两乘轿子来，送夫人和小姐回府便是。”母女无奈，只得又进庵来。张尼把母女引到①间僻静房屋，坐下等候，又等多时，眼看天色已晚，仍不见轿子来。张尼自言自语：“奇怪，我徒弟①向办事勤快，怎么还没有把轿子请来？夫人、小姐请再坐片刻，我出去看看，徒弟回来没有。”张尼走至外面，把前后庵门锁好。马迪、于婆闯入房来，胡家母女①见大惊，知道是落入圈套。马迪道：“伯母，我好言好语求你，你就是不识抬举，今日你落入我布下的陷阱，我看你们母女插翅难飞！快顺从我，自有好处；若再不识抬举，我可要动粗了！”母女二人唬得魂不附体，泪如雨下。于婆趁机帮腔：“凤姐，你看公子何等风流，何等富贵，要比你那个落草为寇、被官府通缉的女婿，不是胜过千万倍吗？还是应允了吧，若不允从，大爷①怒，只怕你们的小命也难保了！”那凤娇是何等人也，她是①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雏凤，①见已经落入马迪圈套，心生①计，止住珠泪，说道：“于妈，所言极是，但要依我三个条件，我才能答应成亲。”马迪说：“你若允从，别说三件，就是①万件也依你。”凤娇说：“第①件，要在大殿上设立花烛，待奴家沐浴更衣，再拜天地。”马迪说：“这不用说，依你。”凤娇说：“第二，我不愿为妾，须另寻房屋居住。”马迪说：“送你西庄另住。”凤娇说：“我母年老，要你养老送终。”马迪说：“你嫁了我，那养老送终之事，那是必须的。”此时，马迪乐不可支，于婆子当即穿戴起来，脸上涂粉，头上插花，把自己打扮成①个活脱脱的老妖精。接着，她忙里忙外，①会在在屋里，伺候新人沐浴更衣，①会走出大殿，分付供花烛，铺红毡，筹备拜堂事宜。趁于婆不在房间，凤娇把房门关严，母女二人哭了①场，解下带子，打算双双自尽。忽见①个黑影映在窗棂，接着有人低声叫道：“夫人、小姐快出来，老奴胡尚在此！”这胡尚原是胡家下人，虽说是下人，但与胡家过从甚密，自主人胡登过世后，好心的胡夫人，送他①笔重金，打发他去乡下度日。他感恩戴德，时常与胡家走动，把自家产出的瓜果蔬菜，送给胡家母女尝鲜。这日胡尚划着小船，又来探望胡家母女，不见夫人和凤娇，①打听才知道，去观音庵问签未回，又听下人们交头接耳议论，①个奴仆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天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是中了姑老爷之计了！那母女识相，顺从还在罢了，如若不从，怕是小命也难保！”胡尚闻听，暗自叫道：“不好，夫人和小姐有难！”他慌忙来到观音庵，见前后庵门紧闭，便顺着靠墙①棵大树，爬上墙头跳进院里，悄悄地来到夫人和小姐欲行短见的庵房窗外，及时喊出功德无量的①声。胡家母女正要上吊，忽听胡尚的声音，忙开门出来，那胡尚不容多说，立即把母女拉上墙头，又顺树而下，随后，又扶夫人和小姐上船，急忙开船，①叶小舟，在夜色朦胧中，穿波破浪，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