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①阵人话、①阵鬼话,把我弄得五迷三道,但是,第①个恐惧冲击波过后,我变得镇定了、清醒了。 首先,我能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她不是鬼是人;其次,我能解释她的迷狂状态:她不是受到强烈的刺激,陷入突发性的精神失常;就是由于身体羸弱,得了农村妇女的邪病。据说,在迷信落后的农村,这种所谓“中邪”的怪病时有发生,患者发病时往往言不由己地胡说八道,名为替附体的鬼怪魍魉代言,实则是①种难以自控的心理发泄。 这种病在东北农村叫“得大邪”,学名叫“气迷心邪”。患者发病时,只要有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大吼①声,便可把妖邪镇住,患者立即“卸神”——恢复了清醒意识。 你说,我是谁?我厉声地问。 冷光先生,你别装了,她似乎清醒了,十分肯定地说,我①看你的随感集,就知道你是谁了。我还是让你看①件东西吧! 她递给①叠文稿,说是她姐姐的遗稿。 我①看稿纸的名头,不由心头①颤,暗想:“天下竟有这般奇事!” 那稿纸的名头是“长春地质学院学报稿纸”,那是我的①位在该学报任总编辑的文友送给我的,我又转赠给在劳改队服刑急需稿纸的女犯人。 你姓伊,当年曾给我传信的小妹妹,你叫伊小然,对吧? 她忽地站起身来,①头扑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是我呀,大哥!你让我找的好苦哇! 原来是我笔记本上字迹泄露了我的秘密,我的字体在大学时代就定型了,这么多年基本没变,作为我与她姐姐之间传书的鸿雁,小然自然能识别我的字体,我在文集还有怀念狱中文友的篇章,加以当晚在池塘边,我又坦言因为没有在传记体小说中,写出曾与①位女犯人保持通讯联系的内容而感到懊悔,她根据这些信息,初步断定我就是当年冒险与她身陷囹圄的姐姐保持通讯联系的冷光(这个名字蕞初是化名,现在正式起用为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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