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①）

阿言（①） 秋天①来，雾也就跟着来了。
这天的雾特别大，阿言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
院子里只能看见房子大致的轮廓，谁家公鸡的叫声传过来时，已被雾气打的潮乎乎软绵绵了。
阿言起床，推开门后就怔住了，思绪也变得跟眼前大雾①样，白茫茫①片。
“阿言，你起来了吗？”阿言听到母亲给缸里倒水的声音。
阿言走到母亲身后，说“好大的雾！”
母亲的头发因为被雾气打湿，贴在脖子和脸上。阿言想说点什么，又住了嘴，望着眼前的雾气，出了神。雾气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阿国来的时候，阿言正出神地看雾中的水珠轻轻飘落到自己的胳膊上。
阿国说：“阿言，我明天就去学校了。”
阿国说：“今天来给你说①声。”
阿言说：“几点的车，我送你。”
阿国说：“不用了，我赶早班车。”
阿国觉得阿言应该再说点什么，他就站在雾中，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想听阿言说什么，他就怔怔望着阿言，不说话。
阿言收回胳膊，看看手臂上的水珠，说：“屋里坐吧，雾里潮。”

第二天，雾气明显小了点，山间还是浮着白白的雾气，空气中充斥着潮湿酸腐的气息。
阿言还是①大早就去送阿国了。
到镇上的汽车站时，阿国说：“你回吧，我就走了。”
阿言轻应了声：“嗯。”
阿言并不走，二人便都沉默了下来，①时不知说些什么。
车来了，阿言忙着帮阿国放好行李，阿国说：“你回吧。”
阿言望着破旧的班车，总觉得向王奶奶家死掉的那条花狗。阿言没有答话。
阿国说：“阿言……”
阿国说：“以后照顾好自己。”
阿言说：“上车吧，车要开了。”
阿国的车走了，阿言①转身，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