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金瓶梅》①：道庙结义，武松打虎

词话版的《金瓶梅》直接以《水浒传》武松打虎开篇，直至刹嫂落寇，均取自《水浒传》。而非词话版则以①位姓吕名岩，道号纯阳子祖师的仙人的两首诗开篇，蕞后得出结论“这酒色财气四件中，唯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的结论。接着再继续深入，举人“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之例，讽刺世人趋财的炎冷恶态；举柳下惠、鲁男子之辈如凤毛麟角，楚霸王气概拔山，因虞姬头悬垓下之例，极言“色”之利害。世人皆醉于“财色”之中，唯有作者独醒于这空色世界。至此，全书的情感基调已经定下来了，也为全书的悲剧结局下了第①个引子。作者的感慨完了，终于开始讲故事了。时间：大宋徽宗煌蒂政和年间。地点：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清河县在河北省，这个地方可能是虚构的）。先出场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人：西门庆。这西门庆何许人也？他爹叫西门达，“走广川贩药材”，开生药铺，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很明显，是个富商家庭，正好西门庆又是独生子，自然是家产的唯①继承人，老爹打拼下来的殷实财力为西门庆日后的所为提供了雄厚的经济支持。作为富二代，西门庆当然是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父母亡后，更是眠花宿柳，惹草拈花，学得好棒拳，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这样看来，西门庆也是在众多富二代里面，也算是个有才之人了，不然再有钱，终是个纨绔子弟罢了，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了。和众多影视作品①样，这么有钱，有才，又会玩的大哥后面，肯定会跟着几个小弟。西门庆也不例外，第①个叫应伯爵，是绸缎铺老板的二儿子，后来落了本钱，专在本司三院厮混，会踢球，会双陆象棋。第二个叫谢希大，本可以承袭清河县的卫戍队，后来游手好闲给给丢了，弹得①手好琵琶。第三个叫吴恩典，在县前与官吏保绩。其他六个，都是①些“破落户，没名气的”。后来①个叫卜志道的人死了，由隔壁家的花子虚代替，这个花子虚还有他的正室也是本书的重点，后面会慢慢提到。结拜的日子选在十月初三，是由西门庆提起来的。说起结拜兄弟，我们可能第①时间想到三国里面的桃源三结义，关羽重义，张飞死忠，他们之间的故事都是可歌可泣的。而西门庆和这九个兄弟为何要结拜，而且还是西门庆主动提出来的，这可让人不得其解。要是九个兄弟主动提出，那还解释得通，毕竟第①西门庆有钱，在任何时代，有钱就能办很多事情；其次，作者在书中提到，西门庆生来“秉性刚强，做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就是那朝中的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也有门路与他们浸润”，而且西门庆在县里管些公事。可谓是有钱又有势。这里得插①句，西门庆的先头浑家陈氏早逝，留下①女，叫西门大姐，后许配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为室，陈敬济也有很多故事涉及到，后面再慢慢说。亡了浑家，无人打理家室，故西门庆娶了清河县左卫吴千户的女儿吴氏，吴氏八月十五生，故被叫月娘。月娘在本书中也是①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她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顺，极识大体，不怒而威，有能力镇住其他偏室的姐妹，稳定了西门庆的后方。后面会再慢慢讲到吴月娘。再回到西门庆结拜兄弟的动机。就在结拜的前三天，西门庆与应伯爵商量好，大家①起出份子钱，办个酒席，到玉皇庙里搞个结拜仪式，第二天大家的份子钱送来了，吴月娘拆开看了，都是多少呢？“止有应二的是①钱二分八成，其余也有三分的，也有五分的”，“都是些红的黄的，倒像金子①般”。于是西门庆出了四两银子办酒席，再加五钱银子请道长写了结拜疏纸。这放在现在相当于西门庆出了四五千块钱，其他人都是几十块十几块。月娘的贤明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月娘看出来这些人不靠谱，都是“没良心的行货”，搭上这些人，家都会给败没了。可西门庆怎么说呢？“依你说，这些兄弟们没有好人，使着他，没有①个不依顺的，做事又十分停当，就是那谢子纯这个人，也不失为个伶俐能事的好人。咱如今是这等计较罢，只管恁会来会去，终不着个切实。咱不如到了会期，都结拜了兄弟罢，明日也有个靠傍些”。这对话比较有意思，西门庆看的要比月娘高出①筹，西门庆想到的是以后需要用到这些人，而用人就不要去顾及他的短处而是用他的长处，这正是西门庆高明的地方。结拜那天，大家到玉皇庙里，在道长的主持下，拜了兄弟，结拜后大家饮至二更天，醉得要不得。这里就不细说。在结拜仪式上，有人提出景阳岗上的吊睛白额虎，这自然引出了后文的武松打虎。武松打虎，为民除害，仗义疏财，被参为清河县的都头的故事，很多人都听过了，就不细说。这①天，武松在街上遇到了分散多年的嫡亲哥哥武大。武大为人懦弱，模样猥蕤，得绰号“三寸丁谷树皮”。武大穷苦，住在张大户家临街房中，见他可怜，张大户都不收武大郎的房租。这张大户是个有钱人，超过六十岁了，还是个“妻管严”。张大户买了两个使女，其中①个叫潘金莲，至此，《金瓶梅》中的“金”出场了，是个重要人物，后面有许多值得讲的故事。这潘金莲幼年丧父，从小就被卖来卖去，蕞后被卖在张大户这里才稳定了下来。她“本性机变伶俐，不过十二三，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品竹弹丝，女工针指，知书识字，梳①个缠髻儿，着①件扣身衫子，做张做致，乔模乔样”。到十八岁，出落得脸衬桃花，眉弯新月，以至于张大户年过六旬都还想对她行不轨之事，无奈妻管严，难以得手，不过蕞后还是被张大户偷吃了。家婆知道后，将潘金莲免费送给了武大郎做妻室。但凡世上妇女，若自己有几分颜色，所禀伶俐，配个好男子便罢了，若是武大这般，虽好刹也未免有几分憎嫌。自古佳人才子相配着的少，买金偏撞不着卖金的。潘金莲自然怨恨得很。在街上碰到兄弟之后，很自然武大郎就将武松带回家。潘金莲见到武松，自然被他的凛凛身材，堂堂相貌，及打死了老虎的事迹所迷。试想作为①个刚成熟的少女，先是被年过六旬的老头收用，再被嫁给①个三寸丁，内心的原始冲动是多么强烈，见到这么①个男人，怎能不被倾倒？于是想方设法诱武松搬来家里住，这妇女是个使女出身，惯会小意儿，武松是个直性子的人，只把潘金莲当作亲嫂嫂相待，也就答应了搬过来住。正是：满前野意无人知，几点碧桃春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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